察觉到被忽略的人不满地朝后让开些,我晃了晃头,突然问他:“远征被俘后我们还见过吗?”
塔里忽台隔着近在咫尺的距离阴郁地看着我,半天还是冷淡地回答:“没有。”
我轻轻松了口气,疲倦地闭上眼,耳语般的低声说:“那就好。”
塔里忽台猛地起身,带着种难得一见的焦躁情绪几乎是低吼着问:“你什么意思?”
胸膛上一下失去的压力让我急促地倒抽了几口气,寒风立刻就像刀刃般被吸进了干枯的肺叶。我难以自制地咳嗽起来,渐渐的有些血腥的味道涌了上来,我想起来,自己有很长时间没有服用狼独草了。这种药瘾发作时的感觉现在我已经很熟悉,所以一边咳嗽,一边看向塔里忽台,费力地说:“对不起,我快要发作了,能麻烦你先把我绑起来吗?”
塔里忽台看了我一眼,从衣袖里摸出样什么东西,抬起手捧住我的头,往我口中喂了点进去。
一股清凉的液体顺着食道滑了下去,甚至有股淡淡的甜味,大概是清肺润喉的药物。
“我服用了超过五倍强度的‘黄昏之吻’。”我苦笑着看看他,“你知道那是什么,没用的。”
“求生意志不是很强吗?”塔里忽台没什么反应地反讽,“熬得过这一遭我就给你治疗。”
“希望巴特能言而有信。”我心平气和地说,“现在的我,为了活下去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那如果我要你留下来陪着我呢?”塔里忽台把手兜在锦袍的宽袖里,沉吟着突然问。
“可以。年限?”我伸手拿过他的马刀,边回答边挽起袖子,在手臂上自己割开一道口子。
“如果我要你一直呆在我身边,你也答应?”塔里忽台只是看着我自残的动作而没有阻止。
“也可以。”疼痛确实让我很清醒,所以我毫不迟疑地就答应下来。
“为什么?”塔里忽台的眼睛里其实并没有多少不解,他好像只是需要一个能继续下去的话题。
“我要活下去。”我又割了自己一刀,“只要能活着,不求能恢复。”
刀口不浅,却没流出多少血。塔里忽台看着我枯瘦的手臂和手臂上并行整齐排列着的刀口,很短促同时也是极度讽刺地笑了一声,抬起视线与我目光相对:“不要说商思渔和司马那样的美人,就连我的近卫随便挑一个出来,看起来都要比你可口得多,你说我怎么可能会对这样一个干尸般的身体感兴趣?”
我没有回答他,这不是一个有必要讨论的问题。
我只是专心致志地握着刀,在现有的疼痛无法抵抗精神上的委顿时就再给自己来一下子,专注的就像是许多年前埋头撰写要塞战备计划书那样,早已习惯了坐在不远处的人那种略带嘲讽的声音。多少年了,我甚至不敢思念他,而现在我们又坐到一起,却好像隔着比生死更远的距离。
寂寞有时比病痛更让人崩溃,这我比谁都清楚。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曾像我那样寂寞,但我现在至少明白了塔里忽台眼中为什么会时常出现那种冷眼旁观的神情,因为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并没有多少归属感,哪怕身在其中也像是在看一出舞台剧。无人能够回应的灵魂,在那些淡漠微笑的背后也许总是在忍受着寂寞。
而今的塔里忽台比当年的勃拉尼更是个行动派。在得不到我更多的回应后,他扭头朝帐外用勐塔话叫了句什么,很快就有近卫应声把司马从门外解下来,拖进了我们这个小帐篷里。司马一看见塔里忽台就挣扎着想要说什么,但塔里忽台没有给他解释或是恳求的机会。近卫在退出去的时候已经放下了一直高高撩起的帐帘,塔里忽台一把拖过司马的身体,也不松开反绑着的双手就把他扔到了一旁的矮几上,两下抽下司马的腰带绑住了他的嘴,一撩战裙的下摆,就在司马含糊不清的呜呜声中一下子冲了进去。
司马的身体顿时僵硬。脖子以一种近似夭折的角度拉伸着,神色有片刻飘忽。
塔里忽台抓着司马的头发扭向我,让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我,又或者是要让我看到他。
似乎被人旁观要比被强行进入本身更让司马觉得羞愤,他盯着我的目光瞬间变得凶狠。
我刚转开视线就听到塔里忽台冷冷地喊了一声:“看着!”
我看了他一眼,默默地转身躺下注视着帐顶,然后又举起胳膊看着自己身上的血口。
塔里忽台边做边说:“呆在我身边以后随时随地都会看到这些。”
我没有理会这些,我只是很惊讶地发现刚才还在流血的伤口似乎开始凝结了。
这个发现让我高举着的手臂微微有点颤抖。
我伸出手指在刀口上按了一下,有血缓慢地从凝结处再次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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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是为了庆贺坑文一周年而特别投放的天雷一枚。
至于坑的理由就不多说什么了,都坑成这样,事实可以代替一切说话。
原来鬼畜的是小塔,不是小索。
青树君,你确定你真的要看塔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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