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宗主这厢掰着指头过日子，恨不得一块灵石掰成两半儿花，远在东临的苏茉，也在听涂山拿着帐簿给她算帐。
东临州早在五十年前，灵石发行已由过去的五州最末，一跃排至首位，然而之后这二三十年，已又被中州反超。
虽说近些年，因为各州不互通，灵石产量有所减少，但仅东临，一年也有数十亿的流通。
涂山一张俊脸紧绷着，主上要他在进坤韬之前备下三十五亿灵石，他这一时半会儿竟拿不出来。
苏茉半伏在案上，掌中揣着一把小石子，往尘砂壶里抛，曾经的仙器被她拿来做投壶的把戏找乐子，耳朵里听得他算帐直犯迷糊。
“涂山啊，我得有几十年没跟你要钱，已经够节省的了，你成日里说自己挣钱多能耐，怎地我好容易开一次口，你就只给我二十亿……”
她说二十亿的时候，跟说二十万灵石一样的口气，估摸苏大宗主听着，能糟心得背过气去。
涂山哑口半日，挣扎出一句话来，“定是殿下私挪了。”
苏茉失笑，“他前阵子买阵契，你不是说花得是他的私库？我们俩的帐都是你掌着，难道你自己不清楚？”
“那才不过六亿灵石，龙御那边的，根本就没花钱。”
涂山白了她一眼，随后长眉一拧，心头起了个大致的猜测，喃喃道：“这位爷，另攒下大笔的私房钱，恐怕连龙御的国库，都要给他搬空了……”
他坐在一旁出神，实际已把近十年东临的帐目在心里过了一遍，以及与南溟、中州的生意来往，饶是他这样生意场上最老道的，也到此时才看出些名堂来。
涂山冷笑一声，“看来，从龙骊登基后，咱们家这位殿下，已经另有人帮他挣钱了。”
苏茉笑睨他一眼，“东临这几十年，养着我和擎圣，本就已成了特大号的销金窟，要不他怎么常年都耗在魔域里。龙御那边，难道龙骊愿意给他哥哥钱花，你也要管着不成？”
涂山见她仍是没明白，张了张口，又说不出个具体数目来，关键是如今没了传送阵，各州之间的生意早就不似过去那样。
基本只在自州内流通，他也没有切实凭证，知道龙御拿出了多少灵石来供养龙骁。
只是他又觉哪里不对，“如今你和他都是化神后期，照说，就算残天卷所需愿力较多，若单从灵石来看，他比你也没花多少。”
苏茉听他跟这儿算计，谁比谁花钱多，不耐烦再听下去，朝外赶人，“涂大总管，你还是快点给我弄来那十五亿灵石的要紧，就别惦记着别人家的东西了。一旦北冥鲲归位，地心即刻开启，若到时不能晋阶，以后也不需你来挣钱，直接给你家主上我收尸即可。”
说到这儿，她脸色严肃下来，为筹备晋阶炼虚，已用了二十多年时间，花费大得惊人，逐年的灵石以及因果愿力，进度已达七成，此时可说是最后关头，倾尽所有。
龙骁此刻也是同样，她能猜到他的打算……
这个念头在心里轻波般流过，不曾留下一片涟漪，她抬头看着涂山，“地心之行你也去，所有人，一个都不能少。”
涂山难得的没有作怪，脸上的神情同样慎重，点头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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