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一瞪着她,没说话。
倪欢笑着摇摇头,“我记得去年九月的时候,我爸参加别人的生日宴,当晚喝多了酒,和一个外籍女人睡了一晚,事后,那女人怀了孕,因为怀的是傅家的孩子,我爸把人接了回来好好养着,可结果呢,不到一周的时间,那个女人流产了,原因是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一个身体健康的女性,怎么可能在正常走路的时候失足跌落楼梯?”
“而且那天,只有罗玥一个人在家。”
“她说喝多了在睡觉,什么都不知道,我爸竟然还信了。”倪欢觉得好笑,“那件事,也是你做的吧。”
她问傅一:“你是怎么说动罗玥,让她和你联手赶走外人,就像前些日子你们对我做的那些。你们许诺了彼此什么好处?”
“你闭嘴!”傅一丢掉伪装,恶狠狠的盯着倪欢,狠不得要从她身上挖掉一块肉。
“别这么看着我,”倪欢怜悯的看着她:“在这里,在傅家,你杀不了我的。”
傅一冷讽了句:“你也太自信了。”
倪欢:“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说白了,你不过就是一个属下,放在古时候,就跟条看家狗差不多。”
“你找死。”傅一猛地抬手对着倪欢的脖颈掐了过去。
倪欢及时出声,朝楼上喊了声:“哥!”
傅一眼神一缩,忙止住了动作。
“倪欢!”她咬紧了牙,“你给我等着!”
说完,愤然离去。
原地,倪欢深呼吸了几下。
她知道不该刺激傅一,可事情也不能总这样拖下去,她不能再留着一颗定时炸弹埋在身边。
原本她是打算慢慢在她爸面前揭穿傅一的真面目,可到了今天她才知道,原来她身边的人都戴着面具。
傅一的真面目连她都可以看清,她爸会看不出来?
而且,她今天站在这里,故意和傅一聊天聊那么长时间,也有她自己的打算。
——
在客厅待了会后,倪欢叫来人,陪她去了地下室。
那里关着楚婉玫。
叶茵茵被送去了警局,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楚婉玫没有,她依旧被关在傅家的地下室。
终日不见天日。
算起来,倪欢已经很久没见过楚婉玫了。
地下室守着不少人,倪欢走进来,身旁的保镖纷纷恭敬地称呼她为小姐。
他们越是这么叫她,她越是觉得讽刺。
楚婉玫被关在最里面的那间房间。
倪欢没让人跟,自己走了进去。
她伸手推开铁门,铁门吱呀作响。
里面,女人身形佝偻。
一个月不见,楚婉玫像老了几十岁。
倪欢站在门口没进去,盯着楚婉玫的背影看了几眼后,喊了声:“妈。”
她话落,女人的身体像是猛地僵住了,接着,不可置信的回过头。
看到楚婉玫脸的那一瞬间,倪欢拧紧了眉头。
这张脸……不,已经不能称之为是脸。
像一团化脓的烂疮。
倪欢知道傅一不会让楚婉玫好过,但没想到……楚婉玫会被折磨成这样。
她闭了闭眼,道:“我好像很久没这么叫过你了。久到我都要忘了我是个父母健全的人,不是孤儿,我有妈妈,只是她不喜欢我而已。二十年前,你对我应该还是心软了吧,不然,在我刚出生的时候,你就有机会结束我的生命。”
对面,楚婉玫张着嘴说不出话,但眼里有明显的水意,不知道是想让倪欢救救她,还是因为伤口太疼,忍不住流下泪。
倪欢见她张开嘴,立刻道:“别说话。”
她不是来跟楚婉玫叙旧的。
“妈,就让我把这份希冀保持下去吧,哪怕是自己骗自己。”
她脚步后退了下,“再见。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了。”
过了今天,她就没机会再来见她了。
对面,见倪欢要走,楚婉玫有点着急的站起身,呜呜呀呀的就是说不出话。
倪欢见她这样,下意识停下来脚步。
随后,看着楚婉玫在她面前蹲下身,用她伤口处流下的血,在光滑的地板上快速写下了四个字。
字体扭曲。
但还是不难认出。
楚婉玫说:小心傅一。
看清这四个字后,倪欢抿嘴笑了笑,笑到眼眶都开始发酸。
接着,她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地下室。
原地。
楚婉玫怔怔的看着倪欢离开的身影,早就辨别不出长相的脸上浮现了几抹不明显的轻松。
她收回视线,手掌在地板上擦了几下,将字体擦拭干净,免得被别人看到。
地下室重新恢复寂静,楚婉玫盯着墙壁的缝隙,回忆起二十年前的事情。
回忆起倪欢刚出生的时候,身体是那么小、那么软。
——
从地下室出来后,倪欢支开保镖,确定四下无人后,朝傅家大门走去。
这里的人和她记忆中的根本不一样。
以前,沈郅焱是支撑她留下来的动力,她不想让她爸的矛头针对沈郅焱。
可现在……她发现原来她也没那么重要。
是她太自信了。
这个世界上,谁没了谁都一样能活。
她也不想沦为别人的提线木偶。
她要为自己活着。
——
倪欢一路顺利的走出傅家,以为没人发现,但当她来到门口时,迎面撞上了许牧之。
倪欢猛地停下脚步。
这个时候,许牧之为什么会来傅家?
许牧之身后还跟着四五个保镖,倪欢可不觉得他是心血来潮才来傅家。
想着,倪欢回过头,看到别墅四楼亮着灯,窗边隐隐可以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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