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确实亏待了其他弟子，所以面对他的驱逐，没有人留下。
就冲那个药，那个万年雪莲，他许正阳认了，但从今往后，他将不会再相信任何人。
“挑一件吧！”说完之后他便转过身去。
呵呵！
人心啊………！
“选好了就下山吧，过往师徒缘分一场，以后便不见了。”许正阳道。
空荡的大殿细针可闻。
许正阳突然听到一声抽泣，回过头的他正好看见凌飞羽万伤心绝望落泪。
“师尊，在你眼里，飞羽便是如此不堪的人吗？”
许正阳微微错愕，事情和他预想的有一些不同。
“您真的不记得徒儿了吗？”
她难过的捂着心口，许正阳却没有什么印象。
近百年来，他所有的目光都只停留在一个人身上，对于凌飞羽他真的没有印象。
她就和着大殿中的神兵一样，虽然都和他有过一段交集，但却随着时光被遗忘。
凌飞羽任由泪水落下，神伤了片刻便强颜欢笑道：“没关系，师尊不记得飞羽，但飞羽永远都不会忘记师尊。”
“是师尊以一人之力战尽四方，将飞羽从魔窟中带出，那时的师尊虽然远不如现在强大，但却是飞羽在这人间唯一的依靠，是师尊给我了活下去的希望，是师尊教会了我修炼，若不是师尊，飞羽早就沦为了一具野狗啃食的残尸！”
少女的脸上挂满了回忆，一边憧憬，一边幸福的微笑。
许正阳微微皱眉，对方跳到殿台之上。
“师尊，你还记得它吗？飞羽可是怎么都无法忘记，当年师尊手持冲天槊高大的背影！”凌飞羽兴奋的指着殿台之上那个尖锐的战戬。
“冲天槊………！”
许正阳心里猛然一颤，他怎么能够不记得它，这同样是他心里久别的伤。
但同样的，它也带着他的少年辉煌。
在他还没有成为圣人前，一直都是这柄长戬伴随着他，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入住五道宗，更没有开创正阳宫。
它称不上神兵，表面上看起来不过一件全村最好的灵器那个级别，陪他经历了多少战斗，成就了数不清的辉煌。
自从某件事后他便再也没有使用过它，这一去就是两百多年，如今再次被勾勒，他怎么能不心惊！
“你是在那里遇到它的？”许正阳有些缅怀的问道。
如果对方不是为了神兵，那一切的过往都将显得特别重要。
“苍云山，师尊你想起来了吗？”
凌飞羽一脸期待。
许正阳摇摇头，他拿起尘封已久的冲天槊，带着凌飞羽便冲向的天空。
浓郁的灵力幻化成飞龙的翅膀，他不记得凌飞羽，但他记得苍云山。
六百年间他的足迹遍布整个沧澜国境，没有那里是他不知道的。
不消多时他便来到了苍云山，在他的记忆中，两百年前这里便划归给了黑云宗，许正阳收起了贤者之力，仿佛一个路人一般带着凌飞羽行走在其中。
黑云宗属于魔门，行事没有顾及，但也并非天天打打杀杀。
正也好，邪也好，在这片大陆，都是实力说话，势力都只是发展为主，争夺更多的资源。
黑云宗不大但也不小，虽说没有圣人，但也有几位贤者级别的强者。
许正阳看了看，大脑中并没有多出什么记忆，他有些失望的叹气，正当他打算放弃的时候，一座残缺的山峰突然让他神情一震。
想起来了，二百多年前，他路过此地，发现有魔道抓取活人炼制，心中愤恨便出手相救。
那一天确实是救了一个小女娃，那个时候她不过五六岁，那里会想到长成如今这模样。
“你就是当年那个小女孩吗？”许正阳诧异道！
凌飞羽连连点头，泪光中带着激动微笑。
“没想到你也入了修行！”
许正阳有些感叹，时光故人，怎么能让他不欣慰。
看着她，他又想起了曾经的故事，邪魔妖道人数境界一点也不比他低，但他就一人，却战的他们落荒而逃，那一战他不知道斩杀了多少所谓的强者，一战成名。
这么重要的事，他居然忘了！
“师尊威武，伟岸，飞羽一辈子都想跟着师尊，当年师尊离开后一十二年，飞羽习得师尊留下的《天心剑谱》，得入大道，便四处寻找师尊，后来师尊去了五道宗，飞羽便也入了其中，希望能够常伴师尊左右，侍奉师尊！”
“可惜，飞羽天资愚笨，随入了正阳宫却不过只是一介外门弟子！”凌飞羽感叹道。
许正阳心里五味杂陈，他没想到会有人如此的憧憬并追随着自己的脚步。
“你为何不与我相认？”许正阳顿挫道。
凌飞羽傻傻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
“飞羽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自然知道能侍奉师尊的必然都是天秀之子，师尊一宫之主，飞羽怎么会让师尊落人口舌，从那之后飞羽便努力修炼，这些年也算有一些进步！”
“徒儿想着，再努力一点就可以突破劫难境了，等徒儿成为了贤者，那个时候再遇师尊相认，为师尊端最稳的茶，每天陪伴在师尊左右。”
仿佛想到了那种场景，凌飞羽的脸上一脸的幸福。
“…………！”许正阳久久不语。
这辈子他什么没有见过，但眼角却还是忍不住有些湿润。
值得吗？自己当年不过随手而为，如果不被提起，他早已经忘却。
他真的被感动了，“我许正阳何德何能！”
“师尊不要这样说，飞羽会很心痛，您可是圣人，天地都尊您，能够侍奉师尊是飞羽的荣幸。”凌飞羽诚敬的说道。
许正阳摇摇头，圣人，恐怕这辈子都回不去了，他现在不过一个贤者而已。
但看着凌飞羽那诚敬的目光他有突然有些落寞不下去了，心里竟有一种还能争天夺地的想法。
“好！………跪下，从今天起你便是我许正阳唯一的弟子，师尊不能给你什么，但一定倾力相授！”
许正阳对着跪在他面前的凌飞羽震震而言，他曾经是主宰一方的圣人，教导凌飞羽搓搓有余。
“飞羽，谢师尊！”
凌飞羽喜极而泣，对着许正阳重重的一拜。
她得偿所愿，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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