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谷浑的大朝会之后，一切都变了模样。
从王宫内飘扬的大虞旗帜分析，吐谷浑是彻底决定投靠大虞了，一时间多少吐谷浑的旧家族、王公大臣抱头痛哭。
慕容顺下的最后一道诏令，是让吐谷浑军民各守本分，尽职等候大虞接手。
消息传到巫恶耳中，倒是让巫恶对慕容顺刮目相看。
虽然下毒的威逼成分也有，但如慕容顺这般果决的还真不多，倒真是明哲保身的主儿。
“居然真降了。”
小段与毒手秀士面面相觑，这易帜可是天大的事情，军中易帜还可能是诈降，可王宫易帜，若是敢出尔反尔，满世界的唾沫就能淹死王室。
“看看去。”
当巫恶三人现形于王宫之外时，王宫沸腾了。
虽然恢复本来面目的巫恶多数人不认识，可小段与毒手秀士大伙儿认识啊！瞬间王宫外便进入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状态。
“大虞户部值尚书巫恶到访！你们确定是要顽抗吗？”巫恶沉声喝道。
蒯鹏从王宫里走出来，颓然一叹：“果然是你！罢了，我这就带你们见……”
蒯鹏语塞，一时还真没合适的称呼，当着自己人称呼国主也就算了，当着无事尚且要生非的巫恶还这么称呼，不是自找难受么？
“看来你们还没搞清楚状况啊！堂堂大虞户部值尚书莅临，你们地方官府居然不知道迎接上官？”巫恶负着双手淡淡地说。
蒯鹏愣了一下。
从这个角度来说，巫恶的话是一点没错，吐谷浑充其量也就是大虞的一道，地方官府面对六部主官，天生就矮一头，叫值尚书上官，一点毛病没有！
“上官请稍候，我通知慕容先生。”蒯鹏总算想到词说国主了。
慕容顺听到蒯鹏转述这近乎无礼的话语，却是乐得一跃而起，匆匆换上公子哥儿的服饰，向宫外疾行。
“下官慕容顺见过尚书大人！”慕容顺长揖到，身后却是不太甘心的慕容飞。
“你的审时度势让吐谷浑属地避免了一场生灵涂炭的浩劫，算是立了一大功，监国太子有令，你可以在归化侯、顺天侯、北宁侯这三个名号中任选其一，做好交接之后可举族迁神都。”巫恶的声音放缓。“到神都之后你也可以到东市本官开设的毒医馆调理身体。”
慕容顺一下就听明白了，当下欣喜的回应：“顺天侯，下官选顺天侯！慕容顺谢太子殿下天恩！”
慕容飞虽有些不甘，但慕容氏终究是得到了保全，故而也没有什么异动。
将巫恶请入大殿入座奉茶，慕容顺欲言又止，一幅迟疑顾望的模样。
“有事直接说。”巫恶皱眉。
慕容顺叹了口气，把刚收到的急报摆到巫恶面前。
乌斯藏二十万大军逼近石堡，石堡只有区区三万驻军，即便有城墙之利也无法坚持太久，而北宁能抽出去增援的兵力，满打满算也只有五万。
“实际上，吐谷浑与乌斯藏在边境上早有小规模冲突，乌斯藏士卒的战斗力强悍，大致能以一敌二，二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即便仰仗城池之利，也至少得有十万人马增援，可是……”慕容飞沉重地叹了口气。
难怪降得那么干净利落呢。
“便是昼夜兼程，八百里加急送到神都，然后再发兵过来，至少是十日之后了。所以啊，还是自己解决问题吧。”巫恶头疼了。
援兵指望不上，霹雳弹又不能在北宁制造，压力确实有点大。
“大人，我倒有个办法，在兵刃箭镝上涂抹我配置的药粉，能无限增大伤者的痛苦，一般人别想解这药。”毒手秀士面有得色。“只是，恐怕对大人的名声不好。”
“名声多少钱一斤？”巫恶不在意地挥手。“顺天侯，立刻安排全城收购秀士需要的药材……”
大军赶到石堡时，一场大战刚刚结束，关隘上满是箭矢与残肢断臂，大虞的旗帜残破又坚挺地飘扬着。
倚着女墙死狗一般的主将咧开带血的嘴，嗬嗬地笑了：“大将军，莫之邪不辱使命，守住了石堡！”
“是的，你成功做到了。”慕容飞蹲下去，轻轻拍着莫之邪的肩头，眼里却闪过一丝恸色。
所有人都能看出，莫之邪命在旦夕，仅仅这一日三万大军便损失大半，主将力竭而亡，可想战况之激烈。
慕容飞安排人手打扫关隘，安排好接防事宜，与巫恶在关隘上观看乌斯藏的排兵布阵。
人过一万，熙熙攘攘，二十万大军更是乌泱泱的一大片，远远的看着就给人巨大的压力。
“那里就是敌军主将的营帐，周围如群星拱月，隐藏甚深。我准备派一员悍将，以死士为刀锋，趁夜插入中军帐，倒上猛火油即便烧不死他主将，好歹也乱他军心。”慕容飞简单陈述了一下作战计划。
巫恶皱眉：“没大用，看他星罗棋布的安营扎寨，就知道对方是老手，便是全军出动夜袭也讨不了什么便宜，除非……立刻收集石堡内所有羊皮，安排所有懂女工的人集中。”
慕容飞恍惚间想起了第一次玉门关之战，似乎也有传说是大虞人能在天上飞，如果飞在天上倒猛火油，那画面……
慕容飞打了个哆嗦，赶紧吩咐士卒们尽可能将最多的猛火油送来。
“要不要上来过个瘾？”气球制好，巫恶站在吊篮上，在腰间绑扎好绳子，对慕容飞说道。
慕容飞还真就心痒痒了，早就听说此物的神奇，还没亲身体验过，吃巫恶这么一激，自然跳了上去，学巫恶系紧绳子。
“大将军不可啊！”蒯鹏连忙阻止，同时愤怒地瞪着巫恶。
就算你是尚书，就算你官大，可你也不能胡来！不看看老将军多大岁数了！
慕容飞摆手：“没事，他一介尚书都不怕死，难道我还能不如他吗？”
点火，气球渐渐膨胀，缓缓升起，下方的士卒解开，气球在空中飘荡着前行。
“恰如山顶看山脚，有此利器，探测敌情如探囊取物。”慕容飞感叹，玉门关第一仗还真是输得不冤，有如此利器在手，善加运用，取胜来得不要太轻松。
巫恶拿出一幅望远镜，将绳子系在慕容飞脖子上，示意慕容飞观测下方。
“这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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