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隔壁桌学生喊了过来:“‘无良’老师好!”
学生给老师起“昵称”的不少,但也大都在私底下代称,敢这样喊在明面儿上的也算奇葩了,胡凉,无良,想来是个谐音梗,也对,老胡的为人到哪都是自来熟,和学生应该也早就打成了一片。秦老师微微挂了些笑意,应该已经司空见惯了,我可是第一次听见,笑都来不及,哪知这有其徒必因其师——
“‘无良’的学生,够无良够无良,来来来请坐请坐!”
胡凉这个回应,惹得食堂一隅欢笑阵阵。
他耸耸肩:“唉,人心不古啊。”
别看老胡表面上放荡不羁,其实胆大心细,严师出高徒这话绝对是说他。他的课不是那种混学分的课,学生看起来嘻嘻哈哈,可是这帮人里CFA(特许金融分析师)证书一二三级超高的一次性通过率,也足以见得他带的人是个什么品质。他有时给我们机构的客户提供的操作建议也从不马虎,嗅觉很灵敏,不知道是他真的厉害还是运气好,感觉他买什么股都会涨停,股市基金上我很少看他失算。
要说他这金融上长成的功夫,还是得益于他的父亲,他是这所学校金融系主任的养子,系主任这辈子没有婚娶,是从孤儿院领了老胡回来的,倾尽心血,没成想老胡争气,尽得其真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老胡又是个懂得报恩的人,不图花花世界,如此能力,知道养父缺人却能安安心心在其麾下做一名大学老师,性格又好,那股子风流恣肆的少年气真的是少有,加上不笑时依旧剑眉星目的帅气,使得同行们都称赞胡凉孝顺出色、潇洒俊美,可谓佳话。
唯一让老胡养父揪心的,还是他的婚姻大事。老胡别的不含糊他爹,唯独这事总不认真,还说大不了和养父一样,领养一个孩子回来,这可把系主任吓坏了,忙着安排他相亲。
眼瞧着我们正面接触秦老师暂时不会有什么情况了,光吃饭菜也没趣儿,想到这里我干脆开起了老胡的玩笑:“老胡啊,有给胡伯伯物色个儿媳不?”
老胡一顿,旋即摆摆手:“你可别哪壶不开提哪壶……那哪是操心啊,就是瞎耽误工夫,你说把这点心思放在给学校招人上多好,也不想着给他儿子减个负担。”
“确实是把这点心思放在了招人上,”秦老师笑着和我说,“以往胡主任找金融讲师,真的是清一色的男老师,资历是好,可每到教职工运动会,独独金融系的教职工跟我们这边有的一拼,一到男子项目几乎只剩了我们两个系的人,还让学生戏称这是秃顶和尚(码农给人的印象多半掉发)对垒炼‘金’(金融)道士。可今年就大不相同了。”
老胡一边吃饭一边皱眉:“没见你平常这么多话。”
我恍然大悟,连我这个临时教职工都是女老师,新增设立的几个位子坐着谁刚刚也见过了,都是年轻漂亮的女老师,至此我不得不发自内心感慨系主任的良苦用心——这是恨不得把儿子扔进女人堆啊。
“兔子不吃窝边草,他瞎操心这些干什么,他自己不就是打了一辈子光棍么。”老胡摇摇头,又送了一口饭进嘴里。
“你说谁?”我身后一声低沉传来。
“我……爸您怎么来了。”老胡立马咽下了口中还没嚼烂的饭。
胡伯伯从我身后出现,这位不速之客拿眼扫过我们几人后,最终目光停留在了我身上——我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一张桌子四个座位,目前就我身边这个是空着的,胡伯伯端着饭菜笑道:“是新来的岳濯老师啊,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主任请便。”我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和老胡对视了一眼。
“秦老师也在?”系主任笑了笑。
“今天正好碰上岳濯老师,她不太清楚学校内况我帮忙指了个路,便有了一面之缘,陪着胡老师过来和岳老师一起吃个饭。”
“哦?”系主任看向了老胡。
“那个……咳,我没想到岳濯老师来了学校那么多次,还不熟悉办公室位置,没做接应。”
胡伯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转头向我又改回了和颜悦色:“岳老师不要见怪,这孩子面对工作以外的事一直缺根筋,子不教父之过,欠妥当的地方算我的。”
“哪里哪里,是我糊里糊涂,走了那么多次还没印象。”我赔笑。
“岳老师就吃这么点?”胡伯伯又看了我的吃食。
“我觉得卡路里挺高的哈哈,保持身材。”
“来了这里不要拘束那些有的没的,想吃什么就吃,”一边胡伯伯又看向了老胡,“算你良心,还知道和人家吃一顿饭,但是你怎么能让岳老师在食堂随意糊弄呢?”
“不随意啊,我还带着秦老师一起来给岳老师多个朋友认识呢。”
眼见系主任就差根鞭子抽他了,老胡立马转了话头:“额那个岳老师啊,今天课上的怎么样?学生还好吧?”
“啊,挺好的,没有我想象中懒散,大家都挺上进的,我讲的什么都在听,前几排记的笔记我粗粗捞过一眼,做的很细致。虽然第一节课我讲的是与课本无关的社会资讯,他们也聚精会神。哦,就是有一个女学生,好像是姓叶,无理由旷课,我报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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