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的梦魇已经出现有一段时间了，之前来找他过，故而他很清楚我所求为何。他之前曾以为我是梦游的一种，用处理梦游的手段治疗过我，没用。并且他作为我的“私人医生”，我信任他，我们两个之间也确实没什么好避讳的——除了在遇见他之前就有的复活梦境，之前那么久就有了，和这次梦魇应该关系不大，。
我和他静静地再次叙说完我的梦境。
“岳濯。”他听完后抬眼。
“怎么说？”
“我愈发觉得，你不是在做梦。你这一一记的清楚，梦是记不住全部的，当然有一些印象深刻的画面会被捕捉，但是不可能会把整个梦都记住，就算是你不是人以我所知也不太可能。”
“不是梦？难不成我真的去了一个营业厅？”
林医生看着自己的笔记到：“我刚刚把你所有的‘梦’都串联了起来，内容无外乎一个核心，你在不停地重复找一个你不认识人，又在反复质疑你自己是谁的过程，我起初以为这应该是某种心理暗示，是你最近接触了什么人或事件引发的，后来我觉得，如果能达成这样的心理暗示必得经常性刺激你，可是你最近所言，仿佛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以暗示你这些假想，就算是暗示，还能让你记住梦境……实在不可能。我怀疑，可能你记忆深处的一段故事有些遗忘，我觉得那个时候你的大脑是清醒的，你这些不是梦。”
我惶惑，不是梦，记忆深处遗忘的故事……是死前回忆吗？可是有关那段记忆，我确实记得不多。
“林医生，那我为什么醒来后会把床搞得一塌糊涂？”
林医生蹙眉：“你应该不是人体的问题，这些回忆刺激了你一定非人性的本能吧？我之前把你的问题想得简单了，我去问问同行。”
我只得颔首。无意间我看见他手机屏幕，虽然调至静音，但这么一会儿他的手机大概已经有二十多个未接来电了。
“是我打扰你了，你的手机。”我提醒他。
林医生拿过手机看一眼，深锁的眉头就没松开过，他无奈：“你的问题我暂时无解，我会问同行的，期间你放松等我消息就是。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我有些好奇了，看着他的手机，“什么病人啊，让人这么手足无措？”
他苦笑，告诉我无关紧要的事罢了。
南晏叩门而入，将一沓资料递交到了林医生的桌上，说道：“刚才周主任打了好几个电话来，催你还是回去看看。他说，又差点跑了。”
林医生听了，脸色黑的不能再黑，他看了南晏几眼，南晏边点着头，边不再看他出门离开，林医生起身：“岳濯，那我先走了，麻烦你自己回去了。”说完拿上手机与资料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
这得是什么样的人啊。
南晏摇首叹气，拿一沓备份资料再度走了进来并放在了桌上，之后她转身背对我整理林医生的办公桌，并小声说道：“濯子，最近你出门一定要小心啊。”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还从没见他如此狼狈。”
“嗯……凌晨的时候这件事网上还报道挺多的，早上七八点开始封锁了，说是怕骚动……我也不好说出来就对了……总之女孩子出门在外真的要小心，尤其是你去的大学城那里，你看这个女孩子，叶笙。”南晏抽出其中一张资料的信息，将那张资料放在了一旁，我草草瞥了一眼，是一个女孩的信息，还有一个头像照片，好像在哪见过，里面还有着她的家庭住址等等信息，自从梦魇以后我就有些乏力，没拿过来细看。
二院，这是我们市的精神病医院，“周主任说FH1又跑了”这句话应该指他们重点盯防的那个精神病患跑了出去。可是就算是二院，离我住处和大学城也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不止。
“那个精神病患除非插翅才能一夜之间飞到大学城。”
“嗯怎么说呢……目前官方不敢上报消息，公安也在布控，终究还是会百密一疏的，如此严防几次犯案，那个病患如有神助，小心点总没错。我反正提醒过你了，你一定要当点心。”
“他犯了什么案？让我小心……针对女生的？”我问道。
“嗯，目前不允许公开我就不说多了。”南晏依旧背对我，在整理资料。
“那我送你回去？你一个小姑娘没有代步工具，比我危险。”
南晏收回那张资料，理完放在了桌子上：“啊不用，我这几天只呆这。你这几天，身体还好吧？”
“担心我啊？没事儿就几个噩梦而已，这不还有林医生嘛。”我说着硬话，人却瘫软。
南晏欲言又止。
我觉得有些诡异：“怎么了？”
“没事……你的脸色不好，还是赶紧休息吧。”
上午的教务下午的客户，确实还没闲过，该回家好好歇歇了，而且因为这莫名其妙的梦魇，精神头确实不济，于是我只得匆匆告辞。
南晏再度拿出了刚才那一页资料看着，并蹙眉转身看了眼办公室的监控。
二，
开车回家的夜路上，哪怕路灯如火，但我仍觉得有一片我看不见的阴霾，从光芒照射不到的角落里散了出来，笼罩着这座城，很压抑。
街边，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喊着另一个姑娘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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