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疯了。
沈至推开了收容间的门。
映入他眼前的是一片漆黑的空间，到处都漂浮着的如同岛屿般的心灵碎片，而且它们间冥冥中存在着坚强的引力，正在共同艰难地维持着如今的形态。
几千米外漂浮着一整条的“街道”，上面的凌祥和正在牵着他已经步入高中的女儿走着，但那张面孔却是如此的模糊。
因为她根本没活到这个年纪。
这里面的多数碎片内部都有着他的女儿或妻子，其中前者有半数呈现着已经死去的形态，还有半数呈现则完全是虚幻的美梦，还有一些则被刻意雕刻成了不同的形态。
其实凌祥和的心灵已经崩溃了，现实中的他根本连半句话都没说出来过，刚刚跟沈至对话的是他心中寥寥无几仍然保留着些许理性的碎片，但却依然没有办法被他影响。
因为只要过分影响这些岛屿的位置，它们间引力的平衡就会被打破，然后凌祥和的心灵就会彻底分崩离析。
他是位优秀的心灵感应者，但面对神祗的时候依然坚强不堪，这一切仅仅花了月神瞬息的时间。在沈至出现的几秒他还只是沉溺在幻觉中而已。
月神根本不用掩盖自己存在的痕迹，也能轻易杀死马恩和，但她还是刻意将他的心灵铸造成了这幅模样，并将其丢到了他们的面前。
而在凌祥刚刚进入此处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处相当显眼的心灵岛屿。
里面的马恩和四肢都被钉在了木刑架上，神色癫狂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
“这就是凡人对抗神明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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