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然心下一颤,望着眼前这个呆呆的人儿,再也说不出话来。这几日虽未得相见,可她心里无时无刻不挂念着那个人,对那人的相思,如同有人在她心底架起了炉火,不停地烘烤着她,让她茶饭不思,不得安生。如今,这人就在眼前,说出的话儿又是她一直想说的,那话里的情深意长,也是与她一般无二的。这世上还有什么比和那人在一起更重要的么?
君然怔怔地望着子衣,直过了半晌,方勉强压下那翻涌的爱意,只低回地道:“君然,也好生惦念子衣呢!”
子衣心神一震,再也情难自禁,只伸手将眼前的佳人拥进自己的怀抱,紧紧抱住了她。两个人就这样紧紧依偎着,互相感受着对方的气息,摩挲着爱人的面颊,瞬间觉得,这许多日子以来的相思与煎熬,终于在这一刻归于平静,只余下心满意足的叹息。
方华与张霞,见子衣慌不择路狼狈之极,禁不住暗中偷笑,转眼却又见两人情到深处竟忘情而相拥相依,顿时不知眼睛该望向何处去。
“呔!何人在此!?竟敢抢我家宝儿的新姑爷!”那宝儿的彪悍老娘举着木棒一路追来,瞧见子衣正抱着一个“公子”在怀里亲昵,登时火冒三丈。
正在相偎相依的两人怔了一怔,这才想起方华和张霞正立在一旁,而后面那个宝儿的彪悍老娘已追了来,君然立时羞得丽容红透,赶忙从子衣怀中起身,不敢再看子衣一眼。子衣饶是脸皮厚些,此刻也是发窘,却依旧握紧了君然的手不肯松开。
“哪里来的宵小!新姑爷是你叫的么?”王猛带了一队兵士刚刚赶来,猛听得此言,顿时气儿不打一处来,一脚踹飞了这彪悍的女汉子。
“王猛,你来了!”方华又惊又喜,有王猛和这队兵士在,潇大人和卓小姐的安全总算多了一份保障。
“王猛保护大人不力,来迟一步,望大人恕罪!”王猛赶忙向子衣与君然见礼。
子衣亦欢喜道:“王猛,你快起来!”转而又对君然道,“君然,你如何从画舫上下来了?这里怕是不安全,你…你还是回画舫去罢。”
“呆子,”君然轻摇榛首,“封三娘与十八铁骑已来了江陵。今夜,只怕哪里都不会安全了,君然不会再离开子衣半步!”
“敢踢老娘我……”那女汉子刚从地上爬起来,才要怒吼,便骤然被人一掌劈晕在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舞坊班主宝娘带了四个杂役女子模样,面无表情地向己方靠近。
“什么人?!”王猛立刻掣刀在手,高声喝道。
宝娘与那些杂役仍旧一言不发,无声地向子衣等人迫近,在月色下显得分外地静谧诡异。方华与张霞相视一眼,已双双拔剑出鞘。
“可是封三娘么?”子衣沉声问道。
“哼,你们两个都在这里,倒省了我不少事呢!”宝娘冷笑一声,摘去了面具。此时月光如洗,照得大地如同白昼一般,在这月色之下,众人之前,宝娘那原本粉妆浓抹的白皙皮肤已被揭去,露出了常年呆在塞外的女子才特有的豪迈黝黑面容。
众人立时一齐色变,子衣下意识地将君然护在了身后,这人真是封三娘!
“潇大人,卓小姐,快回画舫上去!”方华急道。
子衣拉着君然转身,却赫然发现后面也有十个杂役女子按剑堵住了退路。
秦琼借故离开酒席,暗中潜至此处察看,却忽见那宝娘现出封三娘的面容,不免吃了一惊。正思虑间,忽听身后破风声起,一壮汉的影子在月下正欲纵身跃起,秦琼赶忙一把拉住。
“叔宝何故拉我?让俺老程去,准教那封三娘再不敢逼迫潇老弟!”程咬金压低了气息闷声道。
“咬金,你怎么也来了这里?”
“嘿嘿!俺一见潇老弟这么久不回来,就知道一准儿出了事!叔宝,你为啥不让俺去救潇老弟?”
“嘘!红拂大嫂布了精兵在这附近,怎么可能没有丝毫发现?且耐心些,看看他们在等什么。”秦琼低声道。
“俺知道了,一定是在等安阳公主殿下!”程咬金恍然大悟。
“奇怪,封三娘不是带了十八铁骑么?” 子衣等人的附近某处,房夫人四处张望道,“怎么这里除了封三娘外,前后只有十四个杂役女子?”
“想必酒宴那里人多,留了两个人看守以稳住酒宴诸人,再留一人看守长孙郦与宝娘,另须一人在远方发出联络暗哨,这样就只剩下十四铁骑在此了。”红拂若有所思道。
“不知秀芳是否被这呼哨声引到了远处,无法及时赶回。”房夫人已紧张起来。
“若秀芳无法及时赶回折返,”红拂深深叹息一声,“那我红拂只好对封三娘下手,以绝后患!平阳公主那里,我日后再去谢罪了。”转身吩咐道,“传令,弓箭手准备!”
“封三娘,你想做什么?”王猛怒道。
“哼哼,我想做什么,你无须知道!”
“三娘!公主殿下已经放下心怀,你还是带着诸位姐妹离开罢。”张霞恳求道。
“张霞你住口!”封三娘厉声喝道,“你在殿下身边那么久,殿下对她之长情,你又岂会不知?怎么,如今换了门庭,就将殿下的恩义忘得一干二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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