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分签算着钱，笑道：“够咯，你们就两个人，哪吃得下这么多。”
宜青和老板是熟识，伸手朝奶盖一指，道：“谁说就俩人，还有一条狗呢。”
老板嗤了一声，意思是就它？
切西亚终于抬起头，视线离开了菜单，道：“两串掌中宝。”
老板拿了两串，道：“一共62块，扫支付宝还是微信呐？”
宜青掏出手机扫了扫码，乘隙偷偷瞥了切西亚一眼。他是不是最近作息不规律，出现了幻听，他总觉得切西亚点的这样别出心裁。
不、不可能啊。宜青劝自己，要是真的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切西亚的学习能力也太可怕了吧。不光熟练掌握了普通话，连用普通话撩妹都会啦？
烧烤摊上的顾客比平时还要少一些，也许是那些往日会蓬头垢面来撸串的人今天都把自己拾掇齐整了，人模狗样地去市中心约会。宜青挑了张干净的桌子坐下，切西亚就坐在他正对面。
小摊的桌子是那种支起来的方桌，长宽也就和人的两臂差不多，宜青放松身子一伸腿，就踩到了切西亚的拖鞋。
“对不起！”宜青忙收回脚，把差点掉了的拖鞋踩回去。
切西亚道：“没关系。”随后搬着椅子往后坐了坐。
宜青恨不能把头埋在桌面上。切西亚出门时和他一样穿的是拖鞋，被蹬了一脚可惨，他怎么就这么糙呢。
“我去看看烤好了没有。”他急匆匆站起身，过了会儿端回来一个铁托盘，手里还拎着一瓶可乐，“先吃着。”
宜青把托盘放在桌子正中，又向老板要了两个一次性塑料杯，给两人倒上可乐。他忙活了一阵，感觉先前的尴尬消退了些，才镇定地看向切西亚。
切西亚把双手摆在餐桌边，一副要拿起刀叉进食的样子。他的目光在托盘中一堆烤得面目模糊的肉食中逡巡而过，最后捡起了一串空心菜。
宜青看他犹豫的样子，介绍道：“空心菜呀，好吃的。”
切西亚点了点头，宜青自己也拿了一串羊肉串，张口咬了起来。
比起以前撸串的狂野，今天他收敛不少，简直称得上斯文了。就连把剩下的烤串送来的老板见了，也调侃一句：“哟，今晚是打算吃上三小时呐。”
宜青被他堵得无话可说，毕竟从前他是一塞塞三串肉，五分钟能扫完一托盘的主。老板没拿猪八戒变媳妇的眼神看他，已经看他是老顾客的情分上了。
切西亚慢条斯理地吃完一串空心菜，擦干净手指，端起塑料杯抿了口可乐。
要不是那杯可乐是宜青亲手替他倒上，还看着气泡一点点消失的，他都要误以为杯子里早被人换上了红酒，切西亚才能摆出一副细细品尝的样子。
宜青自暴自弃地闷了一口可乐，反正他吃得再慢，也吃不出那种贵族味儿，何必为难自己呢。
这么想着，他胡乱捡起两串肉，愤愤地咬了一口。
切西亚的目光在被烤得金黄流油、香气四溢的肉串上停留了片刻，盯着宜青被油染得发亮的嘴，问：“好吃吗？”
宜青猛地点了点头。
切西亚伸出手，好像也准备挑出一串来吃。他的手指在几串洒着孜然的羊肉串边掠过，握住了一串和它们大相径庭的串儿。
“这是？”切西亚漫不经心地问。
宜青瞟了眼那肉串的模样，张口道：“掌中宝哇，你点的，你忘啦？”
说完之后，他感觉切西亚的手指僵硬了片刻，垂下的双眼中好像流露出一种叫做懊恼和意外的情绪。
宜青再三确认了那串肉串确实就是掌中宝，心中纳闷，他没说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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