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发现很难克制自己不去告诉帕特丽夏离开的原因，哪怕只告诉她他想成为多明我会的修士，他想活得轰轰烈烈，他不想过低声抱怨的生活。然而，与马洛里太太谈话时他就已经发誓不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他要严格遵守自己的诺言。这似乎是他能做的最后的事情了——不去张扬自己的伟大姿态，而是去贬低自己。这是一种补偿，是唯一能真正伤害自己的做法。
马克拎着包，慢慢地走在大街上，闷闷不乐地想着他努力想去赎的罪——他谋杀了克莱尔的幸福。可是，谋杀并不是恰当的词语，还是把它叫作安乐死吧，因为他们的爱情还没有到相爱的程度就溃烂了。尽管克莱尔不知道这一点，但她别无选择，要么快刀斩乱麻，要么在痛苦中慢慢死去。
然而，马克却觉得自己十分可恶，没有什么谋杀比安乐死冷血，因为安乐死不带一点仇恨之情。外科医生会因他的行为被孤立，因为他医者的冷酷眼光导致了他的冷酷无情和麻木不仁。
但是，这些比喻——谋杀也好，安乐死也好——让他感到懊悔。换做以前，他是不会感到懊悔的。不可否认，他扮演了卑鄙小人的角色，有时是形势所迫，更多的是，他天生就是一个卑鄙小人——这使事情变得更复杂，而不是更容易。
他走进屋时，母亲正在看电视上的天气预报。听到外面的动静，她惊讶地走进大厅。
“马克！真是个惊喜啊！为什么没提前打个电话呢？你的床没有晾晒，还有……”
“没关系，妈妈！别那么紧张！”
马克跟着母亲走进客厅，英国的国旗正在电视屏幕上迎风飘扬，接着响起了国歌。
“你喜欢这条新地毯吗？”
“非常好！那条旧的怎么了？”
“哦，我一直都不喜欢它的颜色。”
“爸爸呢？”
“他早睡了。今天他有些不舒服。昨晚他去参加了一场共济会的晚宴，结果消化不良。”
“哦。”
“我在熬夜看电视。马克，有个人因为参加了莎士比亚竞赛赢了三万英镑，我想看看你会不会去参加。”
马克笑了笑。
“我在这种事情上总是毫无希望。”
马克的母亲似乎有点生气了。
“你在大学里不是学英国文学的吗？”
“完全正确！”马克笑着回答。
这并不容易，他已经明白了，这并不容易。
注释：
[1]拉丁语动词变位的主要变化形式，受主语的人称、数、性、时态、语气、语态和其他语言特殊要素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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