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要开始了么。
因为伴生原因,只要距离不是太远,她跟白大宝的神识就能够直接传达消息。
要是太远了,比如她在凤宫,白大宝去了穆府,这样的距离就不可以了。
此刻,白大宝轻灵的在丛林间腾转跳跃,一刹现身,自树木间跳上禁卫军手扶的彩旗杆子横杠上,四处望了望。
有了目标。
祭祀台上,跪坐在凤神像下念祷文,捧着三足凤鼎的老祭司眼角抽了抽,知道祸从天降,避也避不开。
白大宝就这么大喇喇的跳到了他肩膀上,脚掌在他雪白衣袍上落下四个不怎么清晰的灰梅花印子,也不知道从哪个角疙瘩里耍回来的,还在他耳边发出一声毫不客气的嘲笑。
“喵呜~”
这就是那只妖孽养出来的小妖孽,都一个性子,睚眦必报,得罪不得啊。
尝一口小鱼干都能被记恨这么久,也是够了。
此时此刻,老祭司很有念佛号的冲动。
看台上。
凤还朝哭笑不得的摇摇头,招了招手:大胖,回来。
“喵呜~”
白大宝仰起头,从鼻子里哼出一股不屑一顾的鼻音,在老祭司的雪白衣袍上又踩了几脚,这才一跃上了看台栏杆。
叮铃。
叮铃。
听得凤延宁一阵心烦气躁。
她不着痕迹的往一边躲了躲,不想被白大宝给弄脏了自己才做好的绫罗细衫。
凤还朝就直接的多了,一个挑眉,再一挥手,白大宝就被她一巴掌华丽丽的拍倒在了青桐怀里。
有话说话,别再扑过来,孤嫌弃。
有老神棍在先,她可不想成为下一个被烙梅花印的倒霉蛋。
倒霉蛋青桐:……殿下这一手甩猫的动作简直不要太顺畅了,等等,阿宝大人是从哪个方向被丢过来的来着,是不是经过了茶壶上方?额,这茶还能端给殿下喝吗?该不会落灰尘了吧?
好想倒掉重新煮一壶咋办。
白大宝抓着青桐袖子,蜷缩在她怀里瑟瑟发抖,根本没注意到青桐眼里的万千纠结。
死女人……本君……要告你虐待!
哦?那你倒是去找呀,孤不拦着哦,小胖胖~
尾音上扬,恶作剧的意味简直不要太明显,偏偏某只还就吃这一套。
白大宝一阵腿软,两只爪子都捂着自己毛茸茸的猫脸:死女人,你再调戏本君看看,本君就——
就怎样?找新欢嘛小胖胖~?
凤还朝笑得眉眼弯弯,手伸过案几,在他雪白毛绒的脑袋上拍了拍:好了,不逗你了,有正事呢。
她抬起眼皮来,懒懒看了一眼把自己缩到看台盘纹柱子一角的凤延宁,微微一笑,颊边梨涡浅浅,温暖明媚。
“四皇姐——”
凤还朝语调软糯,慢悠悠,笑盈盈,像是在说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
“什么?”
“这诗应该,还没写完吧,剩下的几句,四皇姐就不要,藏着掖着了,说给孤听听,四皇姐知道,孤偏爱诗作,这首《白雪歌》,孤每每念到这‘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就总有一种,缺少后续的感觉。”
凤延宁愣住了,视线也从丛林间收回来。
诗没写完?
不、怎么可能!
那方石壁上刻的明明只有四句,怎么可能没写完!!
一边想着不可能,一边却越来越觉得确是如此,可是如果《白雪歌》真的不止这四句,剩下的会是什么呢?
之前,师长同窗有心悦诗道的,也曾问过她是否有后续,都被她一一否决了。
她不敢想象,如果凤还朝一语成谶……
凤延宁脸色一刹苍白,扶着栏杆摇摇欲坠。
凤还朝从青桐手中接过擦拭干净的白大宝,喝着茶,就这么静静的欣赏着,慢慢地,嘴角扬起一丝孩子气的顽劣弧度。
凤延宁却想起来前段时间,还未开学。
一日昏黄,天空暗沉的像禁卫军面具上的那种漆墨,她路过御花园,在青池边不小心滑倒,摔进了池子里。
挣扎时,在湖壁淤泥间手指就勾住了一只残破锦囊,等被擅水嬷嬷救上来后,她回到自己殿里,才想起来这件事。
出于好奇,她打开了锦囊,里面只有一方寸长石壁,上面刻着四句诗,无头无尾。
她只看一眼就惊为天作,自拿主张给取了诗名,是为《白雪歌》。
暗访之下,又发现这首诗从来没有出现在任何诗经里,竟是无主之物。
她欣喜若狂,但又没有声张,始终藏着掖着,不肯人望见。
可开学堂试,夫子给出的文试第一的奖励是去修学部旁听。
一想到可以去修学部,见到自己想见到的那个人,她一时冲动,张口就念了出来。
效果出奇地好。
刚开始她还推说并非自己所作,只是偶然得知,人人只当她谦虚,后来她是见开学一个多月过去了,这首诗也传遍凤陵城,确无人站出来认领,她也就慢慢的放下心来了。
别人再问,她笑而不语,只当默认。
现在她自己都快要以为这首诗是自己写出来的了,凤还朝却又来了这么一问。
她仔细观察着凤还朝的表情,慢慢道,“是么,七妹一定是多想了,这首诗只有四句,确没别的了。”
凤还朝点点头,应了一声嗯,依然笑盈盈的端起茶盏轻啜一口。
突然。
猎场平地上响起了阵阵喧闹声。
接着是快速行动之间禁卫军的铁甲摩挲声。
山雨欲来。
凤还朝眯起眼睛,就看到凤延宁搭在栏杆上的手微微一颤,脸都苍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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