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衣淡着表情,无比配合,尽心尽力扮演着合格的公主近侍。
只是他再怎么减弱呼吸,鼻息依然被密密麻麻的奶药香气包围,密不透风,呼吸尽量放轻依然逃不开,他怀疑他要再迟疑一会儿,就能窒息在这其中。
“遵。”
既然哄了,也不差这一声。
听到绾衣答应,凤还朝就咯咯的笑了起来,大力环住他的脖颈,唇在他眼皮上碰了碰,“盖章了,你跑不了了。”
说完就闭上了眼睛,好像心事已了,心满意足的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绾衣愣在那里,垂眸望着埋在胸口的小脑袋半晌,等眼皮上温热的触感退却变冷,才微微扬着弧度完美的浅笑,抱起了凤还朝,轻轻松松,半点不吃力,与他那副瘦弱的外表极不相称。
她这样不知分寸的亲近他,与他肌肤相亲已是三回,且回回都是一副晕乎样子,若不是年纪小,又自幼长于深宫,他只当她是柳巷里风流惯了的多情公子呢。
就这么幼弱的一张脸……指尖不自觉上移,落在小少女柔嫩的脸颊上,碰了碰,浅尝辄止,又很快缩回来,只是把怀中的人儿更抱紧了些。
快到桃夭苑门口时,他缓了一下步子,咬了咬嘴唇内侧,血腥气溢满口齿,脸色也是苍白一片,看起来就跟受了酷刑似的。
他踉踉跄跄往外走。
还差几步路到苑门的时候,一早等着的青桐眼尖的奔了过去,从他手里接过睡得香甜的凤还朝。
眼角余光看见绾衣缩回袖子的手都在颤抖,心中不禁有了些许赞赏,对这个半路得了殿下恩宠的小内侍更有了几分认同。
沉默寡言,衷心侍主,对小殿下偶尔的责打也甘之如饴,算是合格。
好在衣衫完整,并未有鞭子抽打过的凌乱撕裂痕迹,可见殿下确实要另眼相待他几分,都没舍得过于苛责。
青桐眼眸一亮,顿时觉得找到了治愈自家小殿下癔症发作的法宝。
心中一大郁结疏散,走之前,青桐难得的朝绾衣露出一个笑脸,如同万年僵尸将要吃人的死亡微笑。
“拿了牌子,自己去太医署领药。”
“遵。”
绾衣也喘息着恭顺回之一笑,不着痕迹的把眼中阴冷藏匿。
回去偏殿后,他只休息了一会儿,就见蓝衣侍者落下房梁,带来了一则令他满意的消息。
“确如世子所料,韩非对凤朝凤氏早有不满,属下已经按照世子所言约见韩非,就定在明日巳时,椿象街的文砚斋。”
-
丑时。
整个凤陵城都陷入了巨大的寂静之中,灯火俱灭,就是掌管天下的凤宫之中,也是万籁俱寂,暗默无声。
巡夜的禁宫卫黑甲加身,与夜色融为一体,脚踩在石砖地上发不出半点声响,一对对游走宫禁如同鬼魅夜行。
清华殿寝殿。
月色清浅,无人可见青纱凤纹软榻上,本该熟睡的凤还朝慢慢睁开了眼,眼底一片清明。
她坐起身,没惊动任何人,自顾自点了莲花铜灯,微微簇着亮。
她赤脚踩着地毯,持灯走到了冒着水雾的暖青莲池子边,坐下,灯放一边,拿足尖拨水,神情隐在不分明的月色里。
不知道等了多久,她收回脚,盘膝而坐,就这么望着池面亭亭玉立的青莲,神思轻转,看向了猫屋。
[大胖,起来干活了。]
没有回应。
凤还朝继续呼叫,[大胖?]
[啊啊啊啊啊啊啊死女人你有毒吧你,本君睡得正香呢你这是扰民,严重点我就会失眠然后抑郁然后死翘翘那你这就是谋杀啊啊啊啊啊啊啊,不管,本君要睡!]
凤还朝听见这活力满满的声音,便开心了些许,不自觉扬了扬唇角。
[快点起来,有正事要做呢。]
[滚你个死女人别骗我,又不是盗墓你赶这个点,不起来!]
[你确定?]
猫屋里,听到这话后,白大宝先是眼皮一颤,接着翻了个身,露出了雪绒绒的肚皮,没一会儿又翻了个身,忍无可忍,直接跳出了猫屋,恶狠狠瞪着凤还朝。
[要是你骗我我就……]
一张雪白信纸从天而降,他正要抓挠扯破,就听见凤还朝阴恻恻的神识传音。
[那可是给你好兄弟周尧写情书用的纸,要是破了,孤可不会再给第二张,你就拿你那个猫抓板写吧。]
白大宝顿觉生无可恋,[所以你说的正事就是指给周尧写情书?]
[嗯哼。]
凤还朝心情很好的拨弄了一下白大宝高扬的卷曲猫尾。
[夜黑风高,多适合送情书这种浪漫到不行的氛围啊,还有,你记得千万别忘了叫醒他,不然这大晚上的你辛苦干活,他却睡得正香,你心理得多不平衡啊。]
白大宝一把把尾巴从凤还朝手里抽出来,愤懑,[又是本君来写?来送?]
[嗯哼。]
凤还朝伸手去提莲台铜灯,懒洋洋的打个了哈欠。
然后就自顾自站起了身,往床榻边走,看得白大宝在后头一个劲儿的追问。
[那事情都我做了,你做什么?]
[补觉啊,明天孤要用最好的状态去见神仙姐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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