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尔，是因为他！不然还能有什么原因呢？我认为只要我们两人中有一个还在世，我就应该对他忠诚，那是我欠他的——我愚蠢地相信那桩买卖是郑重而且有约束力的。我想，他那样诚心诚意地在我身上花了那么多钱，在道义上我也不能抛开他。我只是以他遗孀的身份来见你的——我就是这样想的，我对你没有任何要求。要不是他死了，我也不会来见你……永远不会！你可能清楚这一点吧。”
“你啊！你为什么这么单纯？”
“我不知道，可如果我不这样想，事情就更糟了！”苏珊几乎哭了。
“是，是……没错。正是这一点让我觉得你是一个无辜的女人，可也是这一点，让我落到这步田地！”
“你说什么，迈克尔？”她慌了神，问道。
“我是说，我们要在一起有很多困难，还有伊丽莎白—简。不能让她知道这些事情……她一定会看不起我们的……我绝对受不了！”
“所以她从小到大都不知道你。我也受不了。”
“好吧……我们必须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千万不能让她发现，不管怎样都要先解决我们的问题。你已经听说了吧，我在这里做了一番大事业……我是这里的市长、教会委员，还有些头衔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听说了。”她喃喃地回答。
“这些事情，再加上担心伊丽莎白—简发现我们不光彩的事情，我们必须万分小心。我以前那么恶劣地对待过你们，赶走了你们，如果让你们光明正大地以妻儿的身份回到我身边，我想是行不通的。难就难在这。”
“我们马上就走。我只是来这里看看……”
“不，不，苏珊，你别走……你误解我的意思了！”他以亲切的口吻正色道，“我想好了一个计划：你和伊丽莎白—简以纽森遗孀和女儿的身份在城里租一间房子，我遇到你，向你示爱，然后你嫁给我。伊丽莎白—简作为继女来我家住。这样做非常顺理成章，又很容易，能想到就已经成功一半了。这样我年轻时的任性妄为、不光彩和不体面就没人知道了，这个秘密将只有你知我知，而我也能够有幸与我的妻儿团聚了。”
“我都听你的，迈克尔。”她温顺地说，“我来这里都是为了伊丽莎白。至于我自己，如果你叫我明早离开，永远都不要回到你身边，我也愿意。”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亨查德温柔地说，“我一定不会再让你离开，这个计划你再考虑几个小时，如果没有更好的办法，咱们就照这个计划办吧。不巧的是，我要离开一两天办些事情，不过你可以趁着这个时间找个住处，城里只有主干道边的瓷器店附近最适合你们住——你也可以找间村舍。”
“如果住在主干道旁，要花很多钱吧？”
“不要紧，要实施我们的计划，你一定要从一开始就表现得优雅体面。钱我来出，你的钱够用到我回来吗？”
“足够了。”
“旅馆住得舒服吗？”
“很不错。”
“伊丽莎白—简不会知道她的身世和我们那件不光彩的事吧？这是我最担心的事情。”
“你会很吃惊地发现，她做梦都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她怎么会想到这种事呢？”
“那倒是！”
“我非常愿意再跟你结一次婚。”亨查德太太顿了一下说，“看来这是如今最好的方法了。我想现在我必须回去找伊丽莎白—简，告诉他我们的亲戚亨查德先生真诚地希望我们留在城里。”
“非常好，交给你了。我陪你走一会儿吧。”
“不，不要这样，千万不要冒险！”他的妻子焦急地说，“我能找到回去的路……天色还不晚。请让我自己回去吧。”
“好吧。”亨查德说，“不过我还有一句话。你原谅我了吗，苏珊？”
她嗫嚅着什么，似乎不知该怎样回答。
“没关系，我会等到那一天的。”他说，“看我以后的表现吧……再见！”
亨查德转身往回走，站在竞技场较高的一侧，而他的妻子由较低的一侧离开，身影消失在通往城里的树影下。这时亨查德才开始往家走，他走得非常快，到家的时候就快赶上刚刚分手的女人了，她却毫无察觉。他目送着女人在街上的身影，转身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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